“你又不是阿根廷人,为什么要喜欢阿根廷呢?”

来源:球队足球直播
体育是世界上公认的粘合剂,但也会被民科们描述为世界上最糟糕的事物。其中最为怪异的,当属孟加拉国过去四十多年间所发生的事了。

孟加拉国的人民不知为何,代代相传着一种永恒的足球敌对狂热情绪。他们分别支持的两个阵营是……等等,没搞错吧?是阿根廷队和巴西队?

是的,孟加拉国人会为此争论不休,会为此大卖各种装饰品,会挥舞两个外国国家的国旗,用两国国旗来装饰自己家的阳台,甚至还会在大桥上进行相关的涂鸦。

他们偶尔还会为此争吵打架,会用上石头砖块及其它不可名状的东西。尽管这确实很稀奇,不过也确实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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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加拉国的人口总数排名全世界第八,人们一般认为板球才是这个国家更令人疯狂的运动。即便孟加拉国的首都达卡距离里约热内卢有9503英里之远,距离布宜诺斯艾利斯有10420英里之远,上述的事情在世界杯期间则是愈演愈烈。

我们甚至不太好意思承认,在南美洲几乎遇不到孟加拉国人(在伦敦或者纽约倒是可以遇到)。绝大多数孟加拉国人无论崇拜阿根廷球星还是巴西球星,这辈子都几乎不可能真正见到一名阿根廷人或是巴西人。

是的,体育就是这么令人疯狂。

“太疯狂了。”在达卡的电信公司上班并生活在达卡的巴西球迷阿奎德-卡德尔-乔杜里说道,“如果用一个词形容这个国家的话,那只能是疯狂。”

“(球迷人数)太多了。”从事金融行业工作并生活中达卡的阿根廷球迷诺菲尔-瓦希德说道,“孟加拉国是一个人口大国,拥有1亿7000万的人口,我们几乎可以把这1亿7000万人对半分成阿根廷球迷和巴西球迷。”他说道。

“我觉得这是如今全球化发展进程的一个极好体现。”他补充道:“这很有意思,对吧?看起来很不合逻辑,对吧?为什么一个地处亚洲中央,距离南美洲遥不可及的国家,却可以为这两国的足球对抗而魂牵梦绕?这很难解释。”

瓦希德和乔杜里都试图解释这个现象。大多数人的共识是这种足球的敌对情绪发自上世纪80年代。在1971年孟加拉国独立以后,人们买得起彩色电视机了,独立的痛苦从而得以些许缓解。在彩色的电视荧幕上,人们看到了鲜艳的巴西队黄绿色球衣和阿根廷队淡蓝色球衣,更别提那灵动飘逸的马拉多纳了。“他真的太让人着迷了。”瓦希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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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孟加拉国的板球运动还没有兴起,所以对足球的狂热并不影响后来板球的发展。如今孟加拉国的板球队可以在板球一日国际赛上排名第7,而男足仅排名世界第192。1986年世界杯马拉多纳在四分之一决赛踢进了两个历史级的进球,其中一个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另一个则是经典的“上帝之手”。这场比赛是受害者是孟加拉国的前殖民者英格兰,而孟加拉国人也没有因此而感到任何受伤的情绪。

到了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孟加拉国人几乎是约定俗成地聚到了一起,这种聚集看球的童年回忆成为了孟加拉国人代代相传的基因。

在八分之一决赛中,阿根廷和巴西真的相遇了。(当然,地球并没有因此停止转动)当时乔杜里只有10岁。他形容自己家里当时“大办宴席”,称“家里大概挤满了50多位我父亲的朋友和同事,以及一个迷茫的小男孩”。“我当时非常难理解为什么两支距离我们数千英里之远的球队能够如此地感染我们家庭。”他说道,“我看到了有人为此流泪。我看到了有人为此欣喜、上蹦下跳。”——后者他形容的是自己母亲。

在第82分钟,马拉多纳助攻克劳迪奥-卡尼吉亚打进一球。最终,乔杜里的主队巴西以0-1告负。他听到了自己父亲马赫布卜和其他巴西球迷老生常谈的悲叹“我们踢得更好,只是你们赢了”,也听到了自己母亲阿提耶吹嘘着马拉多纳有多伟大。他母亲对阿根廷队的狂热是来源于她的兄弟。

“32年前的事我本不会记得如此清楚了。”乔杜里说道,“但是这段回忆深深印在了我的心中。毕竟我在10岁的时候见到了一群叔叔阿姨们为了两支与我们毫不相干的球队上窜下跳,这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对吧?”

三轮过后,阿根廷队在决赛的第85分钟被判罚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有争议的点球,以0-1不敌联邦德国队。当时,孟加拉国的另一家人家里同样反应热烈,尤其是其中一名当年只有6岁的孩子。

“我记得非常清楚。”瓦希德说道,“我记得有一个明显对阿根廷队不利的判罚。我记得当马拉多纳作为输球一方的球队队长去领取奖牌的时候,他在哭泣……我记得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嚎啕大哭。我记得我的母亲给了我一个拥抱,和我说‘别难过,阿根廷队会赢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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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儿的时候在电话那头笑了。然后说道:“我从此以后,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

在这样奇特的氛围之下,奇特的行为往后可谓是要多少有多少。这种对于足球队爆发式的热爱会在世界杯结束后的三年内消失地无影无踪,如乔杜里所说就是“上头的热血又消退了”。

他觉得大部分球迷(包括他母亲在内!)都不能说出除了超人气巨星梅西以外的四名阿根廷队球员,尽管阿根廷队在2011年造访达卡的时候受到了热烈欢迎。当2021年7月巴西队和阿根廷队在里约热内卢进行美洲杯决赛的时候,他猜想绝大多数观看比赛的狂热球迷都不会真正了解或者关注这项赛事,甚至连赛事名字都不知道。

孟加拉国人不会在像婆罗门巴里亚这样的城市里用大屏幕观看比赛。据法新社报道,在巴西世界杯半决赛引发斗殴以后,警方就禁止了聚集看球的行为。2014年世界杯期间,在巴里萨尔发生的群殴造成了11人受伤。据《时代》杂志报道,当时一名巴西球迷坐在大学食堂内,称“上帝之手”这一进球是违规的(这一说法似乎没有什么问题)。2018年世界杯期间的争吵则是聚焦于scroll.in网站的新闻专线头条上,“挥舞砍刀”一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新闻头条的关键词。

而在今年六月份,法新社报道称孟加拉国首都郊外的一场辩论最终引发成为了近年罕见的一场群殴——“周三之战”,最终造成至少7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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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例并不能与现实划等号。像乔杜里这样正常上班的人们在2018年世界杯期间也就是和同事们穿着巴西队的球衣上班,在墙上挂起巴西国旗,然后摆着姿势拍照,一起拍照的人们当中一定会有阿根廷队的球迷。而在那场颇为神奇的2014年世界杯半决赛,德国队以7-1的比分屠杀巴西队的比赛后,有些球迷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乔杜里和瓦希德说,在距离巴西10000英里之远的孟加拉国,一些调皮的阿根廷队球迷开始去商店里买七喜汽水,然后当着巴西队球迷的面痛饮,告诉巴西球迷们,自己非常享受“七”喜的感觉。

“没错,我也干了。”瓦希德说的。

这些现实情况反映了在孟加拉国的世界杯氛围成长起来的一代人,他们的记忆里满是有关于世界杯的回忆。乔杜里记得1994年的世界杯决赛,是和继父一起在后半夜看球的。他们看着意大利队的罗伯特-巴乔踢飞了点球,巴西队在玫瑰碗体育场取得了胜利。在距离玫瑰碗体育场8022英里之远的孟加拉国凌晨2点的街头突然变得吵闹了起来。乔杜里至今回忆起来都激动不已。

如今孟加拉国人民又迎来诱人的世界杯了,在卡塔尔举办的世界杯上巴西队和阿根廷队都是夺冠热门。他们称,在孟加拉国的空气里都洋溢着世界杯的气氛。国旗的售卖更加火热了。达卡论坛报报道称,在遍地湖泊的兰加马蒂县,三座大桥上涂上了各种颜色(两座是巴西队配色,一座是阿根廷队配色)。如果你坐在达卡的某个摊位上品茶,很可能突然就会听到一场有关阿根廷队和巴西队的唠叨。

一直以来,下一代的新的奇怪现象可能已经在慢慢酝酿了。如今全世界各地的足球比赛都可以通过电视或其它终端收看了,乔杜里称他和他的妻子仍然最爱巴西队,他的亲家支持阿根廷队,但是奇怪的来了:

“在我周围人群当中,我十岁的儿子突然就成了比利时队的球迷。”瓦希德也说:“我听说我一个小表弟是德国队球迷。”

“我就奇怪了,做德国队的球迷有什么好的?”

原文作者:Chuck Culpepper

译者:四如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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